【盾铁】供词
*MCU内战后
努力赶在新年第一天写完了otz
意识流写手，都是脑洞，强行发糖，没剧情，ooc
脑洞自网易云盾铁同人歌热评中一个姑娘的评论，来自百度翻译的例句
“they forced him to sign a confession.他们强迫在一份供词上签名”
对于爱Steve这件事，Tony永远也不会忏悔。
哪怕经历过西伯利亚的冷风，他也永远不会忏悔这件事。或者说的再准确一点，是对于爱过Steve这件事。
深夜的复仇者大厦属于寂静，没有队友会和Tony一样，极其不规律的作息。可是他只是因为事情太多，他当然不会承认是因为不想睡。
深夜的沉思大概适合每一个受伤的人，显然这条非常不符合Tony Stark，但事实上，这是他改造星盾的第一百天，而他从未做过如此没有效率的事。
他用夜深人静的时刻改造着盾牌，此时没有任何事，没有Peter的吵闹，没有队友的打扰，一切完美，非常完美。他用这一点零碎的小时间完全够做这件事。
“这没什么大不了，只是练手，仅此而已。”他安慰着自己，并不解释这件事为什么总出现在深夜，不被任何人发现的时候。
现在，没有人会再来催促他了。
哇哦，真是快活的孤独。
他嗤笑着把Steve的信扔进抽屉里，把手机丢在枕头边上，然后处理着数不清的破事，关于法案，关于通缉，关于所有战争，和往常一模一样。
有的人天生就是来给你找麻烦的，他咬着牙，愤恨的挂掉了又一个电话，他刚刚态度强硬的坚持着他的观点。
好吧，他承认了，他从没想和Steve站成对立面。
“早上好Tony, 你看上去精神不是很好。”他揉着因为过度疲惫而开始头疼的脑袋，迷迷糊糊的走到中厅接了杯咖啡，并没有注意到一边坐在沙发上盯了他许久的Natasha。
“早上好，谢了，我很好。”他努力撑着自己维持一贯的“stark”风度，内心有些烦躁。他太累了，累到不想和他人周旋，尤其这个人是Natasha。
“你确定吗？”
“是的，我很确定。”
他把叹息压抑在满口的咖啡里咽掉，头也不回的继续钻进他的实验室里，他知道身后Natasha是怎样的表情，不赞同的、担忧的、愤怒的…反正不会是什么好表情。在最近，每个人脸上都是这样的表情。他知道他们在欲言又止什么，他看得懂那些担心和忧虑，可是他永远也不会认同，哪怕他们猜的是对的。
还记得开头那句话吗？Tony从来没有后悔过爱上Steve这件事，一般现在时。
他完善星盾的第一百五十天，或许没这么久，或许更久，他没刻意计算过，他知道整个复仇者大厦又热闹起来，大家看他也再也没有那种担忧的眼神，每个人都在不断适应环境，不断进化着。
只有他没有。
终于有一天，他发现星盾已经非常完美了，哪怕是绑带的长度都完美的挑不出毛病，他开始慌张和烦躁，好像有什么东西慢慢从他的血液里抽离，他觉得又空虚又自由，这样的感觉太矛盾了，矛盾到他整个人都变得焦虑起来，理智告诉他他该停下了，像某个道德标杆的口头禅那样，好好谈谈，但是血液里凝固住的冰雪却反复提醒着他，不，你不能。
哪怕那只手机每天都在他枕边，哪怕他永远是满格的电。
也幸好，这时候生活中有了更重要的事冲淡了他的焦虑。所以当灭霸来时，Tony站在废墟后隔着尘土，竟然生出了一种异样的轻松。
他是否该感谢这个他们有史以来遇到的最强大的敌人，让他有了一个理由打出求救的电话？他的自尊是否在现在应该让给理智？他坐在长桌的末尾，摩挲着口袋里小小的手机，看着Fury越拧越紧的眉头，终于还是伸手将手机拿出顺着桌子滑了过去。
迎着所有复仇者不解或是担忧的眼神，他用力的闭了闭眼，感觉到心里头那堵墙在慢慢崩塌。
“别这样看我好吗，我不认为提前告诉你们这个事请有什么好处。”
“不”Bruce打断了他，他是他们当中除了Thor外唯一一个没有参加内战的人，也是最希望他们能重新和平相处的人。
“别质疑我，好博士。”他睁大眼睛，对上Bruce眼睛里的不赞同，努力让自己看上去轻松一些“我们现在需要他，就够了。”
他的后半句淹没在Fury一声“hello”里，连带着他的呼吸都好像暂停了。
但他不知道，远在电话那边的Steve和他有着同样的感受。
他寄出的信反复改了很多遍，从称呼到词句，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看上去平和一些，然而却又害怕这样不够郑重其事不能得到Tony的原谅，当他寄出信和手机时，内心是雀跃的，然而这一点雀跃在漫长的时间里被消磨的一干二净。
他想他大概搞砸了一切，他努力回想自己写过的内容，却一个字都记不清，只记得他把盾牌狠狠砸向Tony反应堆时Tony的模样。灭顶的愤怒后是无穷无尽的恐惧和害怕，他应该庆幸还好Tony那里已经不再是跳动的心脏了吗？不，他只想忏悔。
命运像是一份供词，细数他们之间的一二三四。逼着他们在供词上签下字，不管供词里的内容是怎样的鲜血淋漓。Tony麻烦、别扭、纨绔子弟、花天酒地，上帝在供词里一字一句记录着他的恶，然而这些加起来统统还比不过他“把盾牌插在了心爱的人胸口”这一项。
所以，当他看到屏幕上那唯一的名字，一时间他欣喜的快要按不住接听的按钮，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，努力让声音听上去正常一些，然而下一秒他又被人劈头盖脸浇下冷水，对面是Fury熟悉的声音：“hello”
哦，不是他。
失望还没来得及涌上心头，便被接下来一句话冲的支离破碎，他听见那个声音隔着很远的距离，破风而来，明明很小，却在他耳膜上重重的砸下一个坑
——“我们现在需要他。”
这句话，让他几乎是立刻飞回纽约，当他站在熟悉的客厅时，他内心的激动快要溢出，他想冲到Tony的实验室问问Tony是否原谅他，又觉得这样是不是太唐突，总害怕吓到Tony，他在沙发前来回踱步，有一点焦虑。
所以Tony刚刚升级完盔甲，端着杯子从实验室出来时，理所当然的被站在沙发边的人吓了一大跳。
“Cap？”他眨眨眼睛，花了很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，破碎的墙上好像开始生长某些植物，疯狂的让他有些不能控制自己的思想。
“Tony”他张了张嘴，发现自己很难再多说一个词，他看见他焦糖色的眼睛，定定的盯着他，觉得心里好像都融化了满满的温柔。
“哦，欢迎……欢迎回来。”Tony抑制住那些疯狂的心情，把呼吸都压抑住，他深怕那些颤抖的呼吸会暴露他此刻复杂的心情。是他先迈出了第一步，是他先把墙推倒的，他必须再竖起来一个什么东西，来遮掩自己的心思。
“Tony……“
“嗯。“
他靠在料理台上，看着Steve满脸的纠结和欲言又止，在心底长长的叹了口气。
——“对不起。“
他还是说出了声，这让他轻松了很多。那些什么狗屁自尊，都是在维持着自己自欺欺人的谎言，现在，说出这句话的他，是否可以心甘情愿的放下Steve？他闭了闭眼，缓缓冲着天花板开了口：“Friday好姑娘，把我送给队长的礼物拿出来吧。”
“不……Tony我不是这个意思，你…这不是你的错。”Steve反应了许久才意识到Tony刚才到底说了什么，他慌了神，他有预感，如果他现在不再做点什么，Tony恐怕真的又要钻回他的壳子里去了。
“跟我来吧Cap，来看看你的礼物。”Tony不在意的摆了摆手，留给他一个背影。
“Tony……，Tony！”他连忙追上去，忍无可忍的在他的工作室门口伸手拦住他。
“嘿，Tony，我们能谈谈吗？”
Tony在心里翻了个白眼，哦，又是谈谈。
“谈什么？”他退后一步，抱起胳膊来挑挑眉看着面前人，努力让自己直视他的眼睛，那里像是一片海，闪着破碎的光。这个认知让他心软，让他抑制不住想要靠近的冲动。
“Tony，对于之前的事，我非常非常抱歉……”
“没关系，这件事里我也有错。”Tony飞快的打断了Steve“现在满意了吗Cap？愿意看一看你的礼物吗？”
“不是的，Tony”Steve深吸一口气，像是下了决心一样突然开口“我喜欢你。”
“我知道我的确很混蛋，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再来跟你说这句话，你可以选择不接受，只是……只是我觉得，至少得让你知道，很抱歉，我怀着这样的私心和你说这句话……真的很抱歉。”
“哦，上帝。”Tony喃喃念着这句话，神色都有些恍惚，他几乎不敢相信Steve到底冲他说了什么，这是他甚至连梦里都不曾奢求过的。他没去管Steve此刻的表情是有多暗淡，他只是呆愣的走进他的工作室，Friday已经把盾牌放在桌子上了，他费了很多心思修复和升级的，现在就在那里，反射着实验室的灯光。
哦，哦，Steve说了什么来着？喜欢他？喜欢Tony Stark？喜欢一个混蛋？
他其实从收到那封信开始就原谅了Steve，他没理由不原谅他，Steve就是这样一个人，温柔、强大、正义，上帝几乎把所有的好词都给了他，而他呢，麻烦、纨绔、固执，一身的毛病，连那些看上去关于正义的愤怒都是五分来自死亡的疼痛，五分来自生者的刺激。
他的一生被写成一份供词，他必须签字，然后当着Steve的面宣告自己的混蛋。该死的，他可一直都这样以为。
所以，其实从一开始，他们之间根本没有所谓对错，没有这份该死的臆想出的供词。他猛的一拍脑门，飞快的从桌子上捞起盾牌，冲向工作室门外。Steve还在那里，靠在一边的墙上捏着鼻子低着头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，听到脚步声才抬起头，一双漂亮的蓝眼睛周围红通通的，压抑着什么。
Tony Stark你可真是个混蛋啊。他再一次在心底里骂一句自己，把盾牌递到人的眼睛前。
“你的礼物”他看着Steve眼睛里的光亮了又暗，心里头也一阵一阵的疼痛“不过不止这个”
说着他拽过人的领子压低他的脖子，疯狂的用唇去撞面前人的，他可以感受到Steve瞬间绷紧的脊背，下一秒便感觉到一双有力的胳膊缠上腰肢，狠狠把他箍进怀里。主动权颠倒，他被人瞬间夺走了唇齿间所有的空气，喉咙里都忍不住发出呜咽。
盾牌被他刚才扔在了地上，此时并没有人在意。
如果有比制作盾牌更好的事，那大概就是等到Steve回来，如果有比Steve回来更好的事，那大概就是他们最终相拥而眠，并肩作战。
这是他曾经无数个夜晚都想过的东西，而现在都一一实现了。
数月后，清晨第一束阳光照进复仇者大厦的时候，Steve侧头亲了亲怀里的小个子男人，那个人在他怀里咕噜一声，把脸埋得更深。Steve轻轻笑出声，把手又收紧些。
现在那份供词，不如就换成结婚誓词好了。
END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