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盾铁】昨日重现
剧情梗概：假如Steve提前了三十年被解冻，那么他会遇到二十岁的妮妮。
没有复仇者，没有法案，他们无需背起拯救世界的责任。
那时候他们只是普通人，谈一场普通却温情的恋爱。
脑洞来自 @桃糖妮妮兔 ，也是写给她的生贺，祝胖胖小仙女生日快乐！超级喜欢你！
HE，一发完，ooc都算我的
Steve从来没有想过，他这一觉竟然睡的这么久。
被冰封四十年的身体突然有了知觉，意识复苏，那些久冻的麻痒不停的剐蹭着神经末梢，让他在梦里都忍不住皱了眉。要知道他正在做一个好梦，梦里他和Peggy刚相牵双手滑入舞池，人们的喧闹突然就在耳边开始模糊，到最后连peggy的笑都看不到，只剩下那些刻进骨头的痒，催促他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。
“天哪，他真的醒了！这是个奇迹！”他听到耳边嗡嗡作响的人声，不太大但却格外清晰。他花了一点时间适应刺眼的阳光，在睫毛上下抖动之间，他好像看到了故人的脸。
“Howard？”这下换他惊叫出声了，就在眼睛聚焦的刹那，他眼前出现了那张脸。纵然已经白了鬓角，脸上刻满皱纹，但是那神情是不会变的。毫无疑问，这是他的老友了。
Howard点了点头说到：“我就说你会醒的。”
“醒？”Steve感到冷汗已经爬上了背部“我睡了很久吗？”
“四十年了。”Howard沉默了一会儿，才低声开口。
一时间病房安静了下来，唯有机器的嗡鸣声。Steve突然觉得自己的头很疼，像是被塞进无数记忆，这让他痛苦至极，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。
他在四十年后醒过来，他仍是少年，而老友已迟暮。战争也结束了，曾经的战友们如今遍布世界各地，他们一个接一个的被时间超过，躺在冰冷的泥土里结束他们战火连天的一生。而他，他这个睡了四十年的人，必须看着他们死去，甚至不被允许献上一支鲜花。
天哪。他想。上帝一定是在和他开玩笑。
得益于他的血清。在苏醒一周后，他的各项身体机能就恢复了，他也被允许走访故人，而Howard第一个向他发出了邀请。
说来也讽刺，曾经那个花花公子的Howard，如今居然也有了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，四十年到底可以让一个人改变多少？Steve站在Howard的房门口，觉得自己恐怕已经没法回答这个问题了。想到这儿他苦笑的摇摇头，叩开了门。
“你好。”出乎意料的是，来开门的并不是Howard，而是一个棕色卷发的少年，看年龄最多二十岁光景，满脸还写着稚嫩。然而他有一双漂亮的眼睛，焦糖色的，让Steve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布鲁克林老房子里那些抹在面包上的甜蜜果酱。
“噢你是……？美国队长？”面前的少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，露出一个讥讽微笑。
“是……是的，你好，我叫Steve Rogers。”Steve被人这么盯着有些不好意思，磕磕绊绊勉强算是做了一个自我介绍。
“和想象中差不多。”面前人吹了个口哨，冲他眨了眨眼睛，接着就转过头去，冲里屋大声喊了句：“嘿？你的朋友？“
“没大没小“听着那人呼唤而赶来的Howard责怪的瞪了他一眼”这是Rogers叔叔。“
“我觉得喊一个看上去没比我大多少的人叔叔是一件很奇怪的事，是吧Steve？“少年无所谓地耸耸肩，故作亲切地搭上Steve的肩膀，满意的看着Howard黑了一半的脸。
“没关系，说实在的我确实没比他大多少。“Steve被他突然的亲近动作搞得有点不好意思，出于礼貌，也只是微微缩了缩肩膀，露出一个善解人意的笑容。
“回你房间去。“Howard却并没有那么轻松，他的脸色整个都沉了下来，用Steve从来没听过的严肃语气对人说到。
“好，玩的开心。“青年飞快的把手从Steve肩上撤下来，临走前还不忘给Howard一个挑衅的微笑。
“不好意思，那是我儿子Tony，可能有些叛逆。“两人落了座，Howard抱歉地开口冲他说到。
“没关系“肩上好像还残存着那个人微高的体温，眼前全是他明亮的眼睛，这让Steve忍不住就弯起了嘴角”他是个很有趣的孩子。“
“你还是第一个说他有趣的”Howard感激地看了他一眼，似乎以为他这只是故作礼貌的勉强之词“也许是我的原因，我把他教的像个怪胎。”
“怪胎？”Steve疑惑地问，那双棕色的眼睛仍在他眼前，他没办法想象，有这样漂亮一双眼睛的人，怎么会被叫做“怪胎”。
“是的，你看过他倒腾的那些东西吗？”Howard叹了口气，揉了揉眉心“他从小就不像个正常孩子。”
“但是……这不恰恰说明他是个天才？”
“天才总是被认为是疯子，无论哪个年代都一样。”
“我担心他，他这样的性格，恐怕很难和别人正常相处。”Howard担忧地望望楼梯，端起桌上的杯子狠狠灌了一口。
时代或许真的改变了。Steve握着已经冷下来的水，不由自主地想。他可没想到，Howard有一天会变成一位好丈夫，一位好父亲，他也没想到他们有一天会这样面对面坐着，听Howard谈论那些让他烦恼的教育问题，就好像在做梦一样，不真实的让他都有点恐惧了。
“也许我可以找他谈谈…？”出于为老友排忧解难的责任感，半晌Steve试探性地问出口。
“当然，虽然……哦不，我想你的话他应该会听的”Howard闻言先是一愣，下意识的想要质疑，然而下一秒他又想到了什么，突然笑开来“毕竟他从小可就是你的粉丝。”
“噢……。”说者无心，听者有意，Howard这像玩笑一样的一句话可一下就落进了Steve心底，他只好装作低头喝水的模样，来掩盖那已经红透的耳朵尖。
当然，Steve也说话算话，在拜访了Howard的第二天，他就成功在小酒吧门口拦住了Tony。
“别告诉我你是我爹派来跟我示好的，我可不信。”此时他们坐在汉堡王里，Steve看上去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，Tony却显得自在的多，他此时正咬下一大口汉堡，含糊不清地说到。
“当然不，我是想跟你谈谈“半天，Steve才组织出一个比较合理的开头。
“好啊，谈什么？“Tony不在意的放下汉堡，拍拍手上的面包渣，接着用手撑起下巴盯着Steve。
恰逢午时，阳光落在他眼睛里，在瞳孔处被无限折叠，那些边角都泛起了光亮，就像是阳光点亮了他眼睛里的星星那样，迷人的让人移不开视线。
“那……那个“Steve被这画面震撼到，半天连一句完整的话都组织不出来”你满二十一岁了吗？“
该死，话一出口，他就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，他本没打算说这句的，要怪就怪Tony的眼睛太能蛊惑人，让他没办法把搁在嘴边的话送进脑子。
“你就问这个？“果不其然，Tony脸上几乎是立刻就浮上了讥讽笑意”我当然没有，但是在这个时代，你要知道，钱是最好的东西，当你有钱的时候，哪怕你只有二十岁，所有人也都会睁一只闭一只眼的放你进去。“
“但是你知道这是不对的。”Steve被他言语中的轻浮惹得有些不开心，连语气都变得生硬了起来。“你还是个学生，不是吗？”
“原来Howard什么都没告诉你就让你来劝我?”听到话的Tony不但没有不开心，反而笑的更欢了“没人把我当学生，因为我已经从麻省理工毕业一年了。”
“呃…。”这次换Steve噎住了，他好像突然有些理解人们称他为“怪胎”的原因了。
“你真是和我想象的一模一样”见Steve沉默，Tony也无趣地撇撇嘴拿起桌上的汉堡接着边啃边说“刻板无趣，正直的美国队长。”
“那你希望我是怎样的？”
“不不不，不是我希望你怎样”Tony吸了口可乐，拿着蘸着番茄酱的薯条在空中比划几下“而是我觉得，人不可能永远都是正直的。”
Steve在心里叹了口气，伸手拦住了他乱动的那只“别把蘸了这么多番茄酱的薯条在空中挥来挥去，番茄酱容易滴。”
指尖相碰，他明显感觉到面前人的动作滞了一下，一瞬间的瑟缩。
也许他说对了。Steve心想，人不可能永远都是正直的。
那次短暂的谈话后，Steve没再刻意去找Tony，一方面是他需要花时间去了解四十年后的世界，另一方面，他不想承认的是，他并不知道要和Tony说什么。虽然他信誓旦旦地向Howard承诺他会引导Tony融入社会，但现在看来他也许要食言了。因为和Tony简单聊过后，他突然觉得做一个被世界所不能理解的天才或是疯子也没什么不好，至少他的喜怒哀乐都是真实的，而非像Howard那样，总是隔着厚厚的面具。
总之，一切都很完美，他们像两条平行线，被什么东西撞击一下，接触又分开，继续在各自既定的轨道上完成人生。
然而令Steve没想到的是，他会在一个月后接到来自Tony的电话。
“Steve”电话那边的人一开口，Steve就立刻像被什么东西击中那样愣在原地。
“嗨。”他小心翼翼地打着招呼，像是试探一样等着Tony开口。
“我被赶出来了，有地方收留我一下吗？”Tony的声音听上去一如既往的欢快，没有半点被赶出来的难过。
“你怎么了？”这语气让Steve不由得皱了皱眉，打算好好盘问一下这个人。
“总之我见了你再跟你说。你还住在布鲁克林吗？”Tony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责问。
“等等……Tony？”
“晚啦，快开门，我在你门口。”
Steve一惊，飞快地把电话扔进沙发里，冲到了门口。此时的纽约已经进入了冬季，所以他毫不意外地看见了顶着一头白色的Tony，他冻得通红的手里正捏着手机，听到开门的动静转过身来，给了Steve一个熟悉的笑容。
“你到底犯了什么错被Howard在下这么大雪的时候赶出来。”Steve把人迎进房子，给他了一条厚厚的毯子，接着一边煮着咖啡一边继续他在电话里没进行完的盘问。
“因为我给他的新成果加入了一些个人感情”Tony接过毯子冲人眨了眨眼睛代替了感谢，接着自顾自的往下说“他似乎很害怕这个，他总认为让机器有感情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。”
“难道不是吗？有了自己感情的机器无疑是一种灾难。”Tony的话也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，这很像四十年代流行的科学幻想小说，永远都带着一点惊悚。
“但是只要人类足够聪明，我们一样可以驾驭他们，就像人和人相处一样，永远有强势的一方和弱势的一方。谁占据了强势，谁就有了掌握权。”房子里升高的温度让Tony打了个颤，忍不住把毯子裹了裹紧。
“我觉得这是不一样的，人类的情感很复杂，也许爱里会带有恨，喜欢里也带着讨厌，机器恐怕无法做到这一点。太过绝对的东西总是不好的。”Steve把煮好的咖啡推到Tony面前，满意的听着他喝下去时小声的赞叹。
“是的，可我相信我能驾驭这个”Tony把咖啡放到桌上，难得认真地看着Steve说“也许有一天，我可以驾驭人工智能成为一个所谓的机器，那么你能质疑我不懂爱恨，不懂喜欢讨厌？”
“呃……”Steve觉得，他好像再一次被Tony说服了。不知道为什么，每次看到他认真的眼睛时，他总是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。
“我去放水，我想你需要洗个澡。”他找了个借口飞快的离开，躲在浴室盯着镜子里自己红透的脸，觉得这一切都太奇怪了。
Tony Stark身上好像带着致命的吸引力，让他忍不住一再沦陷。
这样可不太好。他撑着额头露出一个苦笑。
不过胡思乱想的他当然也没空注意，在他转身的刹那，窝在沙发上的Tony也长出一口气，眼睛里闪烁着些不明的情绪。
目送Tony进了浴室后，Steve又开始看Tony来之前没看完的报纸。不知过了多久，直到一滴水打在报纸上，晕开一朵小小的花时，他才从聚精会神的状态中走出来。Tony此时正站在他面前盯着他的报纸，头发梢还滴着水。
“老年人的爱好看来都一样，你和Howard一样，恨不得把报纸上每个字都看到。”Tony直起身，露出一个笑容。
Steve被他说的有点不好意思，像是掩饰自己尴尬那样的，很快伸手捞起一边的毛巾盖到他头上：“擦头发，别感冒了。”
“好……。”Tony答应的有点勉强，伸手碰到头发，笨拙地擦起来，这下换Steve觉得有点好笑了，忍了又忍，却还是没憋住露出一点气音来。
“你笑什么？”很显然，Tony听到了这声笑，因为他很快就气急败坏地放下了毛巾开始冲Steve大声嚷嚷。
“原来你不会擦头发？”Steve挑了挑眉，学着Tony一贯模样露出一个玩味笑意。
“这很稀奇吗？！”Tony被Steve的表情惹恼了，语气都越发不客气了。
“不稀奇不稀奇。”Steve努力压抑着话语里的笑意，伸手拿过他的毛巾，替他细细擦起头发来。他感受着那些棕色的小卷掠过指缝的温柔触感，鼻腔里铺天盖地都是他的味道，这让Steve突然觉得无比满足，一种难以言说的温柔漫布上心房。
这可太美好了，他甚至希望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。
而Tony也被人温柔的动作一下惹得忘记了要反驳的话，只好气鼓鼓的任由人在他头发上抓来抓去。然而这份心情也没能保持多久，温柔的动作和温暖的室内永远是催生瞌睡的最好摇篮，他很快就开始打哈欠，接着在迷迷糊糊间遵从了心里最本能的欲望，弯腰把脑袋枕上了Steve的腿，失去了意识。
Steve被人的动作弄得有点哭笑不得，却又不忍心打扰他的好眠，只好轻手轻脚地扯过一边毯子盖在他身上，继续在他的头发间拨弄手指。他的头发出人意料的软，这让Steve有些上瘾，根本不舍得把手从他头发上挪开。
Tony在一个小时后才悠悠转醒，这可让Steve有点庆幸起来，得益于他的血清，才没让他的腿僵硬的像是两根木头。
“噢等等？我在你腿上睡着了吗？”Tony几乎是在清醒的一瞬间就惊叫出声。
“是的。”Steve好笑地看着Tony难得的惊慌。现在看来真的没有人是永远正直的，Steve觉得自己此时快乐的像是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。
“对不起，我太困了。”Tony抓抓头发，像是在为刚才的事情懊恼。
“没关系，不过我是第一个让你道歉的人吗？”Steve心情大好，甚至忍不住开了个玩笑。
“也许？”听到这话的Tony先是一愣，接着很快意识到什么，迅速调整了表情，又端回他的嘲弄笑意“四十年代的人总要用四十年代的方式来对待。”
“所以为了道歉，我带你认识认识四十年后的纽约怎么样？”
天哪，他可没想到这个。Steve再一次唾弃了一遍自己此时发了疯的心跳，感受着耳朵背后熟悉的温度，接着带着一点羞涩开口：“乐意至极。”
Tony果然信守承诺，在第二天清晨七点，晨跑回来的Steve在家门口的台阶上发现了窝在那里一下一下打着瞌睡地Tony。
“早……？”他试探性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，果不其然看见了那人一瞬间惊醒的惊恐模样。有点可爱。他在心里这样小声念着，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。
“噢，早。”Tony揉了揉眼睛，很快从惊恐中恢复了往日模样，笑着冲他打了招呼。
“我猜你还没吃饭？对吗？”Steve笑着拉起Tony，边说边打开房门。
“恭喜你猜对了，美国队长得一分？”Tony这样说着，被Steve拉起那只手却依然攥着Ste那只，好像根本没有放开的意思。
这让Steve又是欣喜，又是惊恐，他渴望快一点打开门，好赶紧摆脱Tony那只，他生怕时间再长一点，Tony就会顺着他的手腕摸到他此刻已经不受控制的心跳。
你完蛋了Steve。他把脸埋进门的阴影里，来借此遮住发烫的脸颊。
“呃……你要吃什么？”刚一进房门，Steve就连忙甩开了Tony的手，飞快的走到冰箱旁边，一边心猿意马地扫过食物，一边问着Tony。
“我都可以”Tony的眼睛里飞快闪过一丝失望，不过很快被别的东西掩盖过去“假如你能煮一点咖啡，那就再好不过了。”
“当然。”Steve露出一个满足笑意，转身进了厨房开始忙碌。而Tony也没有待在客厅，反而是靠在厨房的门边看着Steve忙碌。
时间好像突然就慢了下来，在这一刻他们都陷入了美梦里，他们像是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清晨那么熟悉，明明只是些琐碎小事，却因为有了一个人而变得生动，连那些惯常的动作都带上了温情。
在此刻，他们也许都不能再继续欺骗自己。
他们坐在餐桌两端，咖啡三明治，这些再普通不过的早餐，在这样一个清晨，却赛过了世间所有的美味。他们沉默着，但是气氛却并不尴尬，因为有什么别的东西代替了它。只因为他们都不敢言说，所以只好以沉默相对。
“你想去哪？”Tony先开了口，他埋下头大口咬着三明治，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把那些旖旎心意从心头逼出去。
“什么？”
“我说好带你认识纽约的，你不会忘了吧？”
“当然没有……”Steve费力地咽下一块面包，心里头有一点的窃喜“博物馆……？假如可以。”
从这天起，他们一起度过了很快乐的一段时间，Tony的年轻活力常常让Steve也忘了自己是一个被冰封了四十年的老人。他们一起看电影吃汉堡，一起逛纽约大大小小的博物馆，Tony常常指着美国队长的塑像冲他大笑，Steve也经常在那些拍有关二战的电影中指出那些和真实不一样的地方。
当然，Tony也带Steve参观了他的工作间。
很难想象，这样一个只有二十岁的孩子是怎样做到这些的，名叫“Dummy”的机械手臂正在他脚边欢快的滑行，数不清的模型堆在Tony的手边，他看见他们在Tony手心间变换，分解又重组，一件件闻所未闻的作品在他手指间像花一样的盛开。
他从没想过科技也能成为一件艺术品。
“你真是个天才…。”他忍不住喃喃地赞叹道。
“当然。”Tony毫不客气地收下称赞，这个单词他已经听过太多遍了，却从没有这一次更让他感到喜悦。也许是出于崇拜心理，也许是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，理由在这一刻根本不重要。
就这样，一年时光匆匆而逝，Tony迎来了他的二十一岁生日，他也受邀参加了他的生日派对。
“一瓶酒？”Tony好笑地瞅瞅Steve手里拿着的东西，语气还是初见时的嘲讽。
“恭喜你，到了合法饮酒年龄。”Steve已经可以免疫这个，他毫不在意地把酒塞进Tony怀里，也开了个玩笑回去。
“谢谢”Tony冲他眨眨眼睛，复又补充道“真心实意的。”
“难道你对我还有虚情假意的时候？”Steve故作手上的捂住胸口，唇边的笑意又上扬几分。
“Stark家都是骗子，我以为你四十年前就知道这个事实了。”
说罢，两人都大笑起来，Steve在眯起眼睛的缝隙中看到Tony笑着的样子，恣意而真实，是他想守护一辈子的财富。他捂着胸口，压抑住那些疯狂地像藤蔓一样的情绪。
朋友。说到底也不过是朋友而已。
在Steve终于下定决心把这些感情彻底埋葬的时候，Tony一通电话打乱了他所有的决定。
他从没见过那么绝望的Tony，隔着电话线都能听出嗓音里头颤抖的崩溃，他听见他哽咽的声音，一字一句像是耗尽平生力气那样对他说：
——“Steve，我父母死了，车祸。”
几个简单的单词，Tony甚至没办法把它们连成句子，医院的消毒水味大到让人作呕，他想大喊大叫，想要放声哭泣，然而嗓子里却像是被填上了棉花，无论怎样努力也发不出一点声音。
“Tony”直到Steve气喘吁吁地站在他面前，他才勉强找回一点意识。
“你还好吗？”Steve看着面前这个魂不守舍的年轻人，心头像是被砸进了什么东西，迟来的难过和心酸在这一刻全部涌上了眼眶，他再也没能控制住身体，伸手把Tony死死压进怀里，埋在他乱糟糟地卷毛里，狠狠抽动鼻子想要憋回那些眼泪。
Tony似乎是愣了一下，接着很快便死死抓住他的衣服，他听见低声的抽泣从肩膀上传来，这让又一次酸了鼻子，偷偷红了眼眶。
他们好像两艘孤独的船，在远离了灯塔和船队的黑夜里相依取暖。
这之后，很长一段时间Steve都不曾收到Tony的电话，他猜Tony想要一些时间来整理自己的心情，他也很知趣的没去打扰他。
直到两个月后，他依然没收到Tony的任何消息，这可让他有些慌了神，他不确定Tony现在到底怎样，也不确定他是否真的收拾好了那些心情，这些问题让他越想越紧张。最后他终于下定决心，来到了Tony家门口。
令人意外的是，房子里没有人。
Steve站在门口挑了挑眉，有些意外，但是更多的恐怕是失望。他安慰自己也许Tony只是出去买点什么，然而这个理由太苍白了，Steve自己都有点说服不了自己。
他在门口等了很久，他也不记得时间了，只记得他把太阳从一头送到另一头，直到夜晚拢上纽约，他才在街头看见了他久等的人。
也许我应该转身离开。在看见人的那一刻，Steve的脑海里毫不犹豫地被这种念头填满。他看见Tony，那个让他牵肠挂肚一整天的人，此时正搂着一个漂亮且妖娆的女孩，他们交换亲吻，旁若无人那样。
他应该走的，但是脚步却迈不动。他只是愣愣的从台阶上站起身来，甚至找不到一个合适表情。
他走近了。铺天盖地酒精的味道成了烧掉他理智的最后一团火花，他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扯过Tony的手腕，愤怒让他甚至控制不好力度。
“Steve？”他听见Tony疑惑的声音，明明是醉酒的人，眼睛却亮的吓人，他好像可以从他眼睛里看到星星那样的亮。
他看着Tony飞快的拍了拍女人的肩膀凑到她耳边说了什么，熟练的把一沓钱塞进女人的包里，接着在她腰上暧昧的掐了一下，目送她离开。
“好了”Tony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欢快又轻松“找我有什么事吗？”
“她是……？”Steve看完那一连串动作，感觉愤怒好像燎上了他的胸腔。得亏了他的四倍自制力，才让他耐着性子问出问题。
“我不认识。”Tony耸耸肩，出乎意料的坦诚。
“那你还这样？！”假如他没有来，Tony是否就会和这个素昧平生的女人度过一整夜？他简直不敢想，怕再想下去那些愤怒就要支配他了。
“难道四十年代没有这个？我可不信。”Tony冲他暧昧地笑笑，语气还是那样轻描淡写。
“我想Howard不会愿意看到这个的。”Steve几乎是用尽平生所有的克制力，才没能扑上去狠狠咬住他的嘴唇。
“Howard？”这句话像是一个开关，上一秒还云淡风轻的青年下一秒就变得暴躁地像头狮子“你有什么立场和我说这话？Rogers叔叔？”
“你冷静一点，我答应过你父亲要教你……”
“够了，都是我父亲的安排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Howard之间的约定，你先提的。”
“是，但是他也……”
他的话没说完，便被Tony一个急躁的吻打断，酒精味在唇舌尖铺天盖地散布开来，Steve觉得自己好像也有些醉了，意识开始模糊，那些愤怒的情绪在此刻全都被他顶在舌尖，身体不受控制的把身前的人一再拉紧，肆意扫过他的上下牙，发狠的用牙齿去磕碰他的唇。
“你喜欢我。”结束了这个让人快要窒息的吻，Tony气喘吁吁地看着他，眼睛里带着笑意，明亮极了。他用了一个陈述句，语气是一贯的笑音与自信，这可让Steve不禁红了脸，没理会他的笃定，而是以唇舌倾付，姑且算作回答。
街头的路灯已经点亮，在这万家灯火时刻，Steve也终于找到了属于他的家。
2000年，新世纪到来，Tony已经搬离了老房子，在纽约一块空地上拔地而起了Stark大厦，这成了纽约新的地标建筑。“你总是不知道收敛怎么写。”对此Steve也曾无奈的对他说到。
“Stark家的人都不知道。”Tony的回答一如曾经的狡黠。
12：00到来的那一刻，纽约各地升起了烟火，照的这座不夜城更加的明亮。Steve和Tony坐在Stark大厦的顶楼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。
“我其实挺讨厌Howard的，他生我下来恐怕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糟糕的决定。”Tony把杯子里的酒一仰而尽，又续满新的一杯。这是他自那场车祸后第一次和Steve谈起这个话题，这意味着他已经放下了。
“不，我想他很幸运，你会是他这辈子最伟大的成就。”Steve伸出手在他脑后揉了揉。
“但愿他这么想。”
“他会的。”
“那你呢？”Tony突然转过头，眼睛就像他们第一次接吻的那个夜晚一样，像一盏永远不会熄灭的灯那样明亮。
“我？什么？”
“对于遇见我这件事有什么感想？”
Steve笑开来，伸手过去捧起Tony的脸，把额头抵上他的，呼吸可闻的距离，他可以轻易看见Tony眼底那一刹那的慌张和永恒的欣喜，他也坚信Tony可以看见他眼里所有的温柔。
——“我觉得我比Howard还要幸运，我简直难以想象，假如我在更久后醒来……”
“我们还会相遇。”
Tony露出一个笑容，主动凑上去叼住他的嘴唇，烟火合着人们的欢呼炸开在耳朵里，那样的响亮，在此时却也像失了声那样，没人在意。
“二十一世纪快乐。”
“二十一世纪快乐。”
他们碰了碰酒杯，清脆一声，迎来了属于他们的时代。
END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