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完美独立个体

【靖苏】归焰(五)

重回这片土地,有别样心绪千回百转不得安宁地折磨着这具身体。

梅岭温度尚几分微薄凉意,马蹄飞奔时带起的冷风凛冽着几分刺骨,指尖泛了白色,不知是冷还是害怕。

记忆如同洪水猛兽,再翻起的疼痛远比经历更刻骨。他忍不住喉间的搔痒,俯下身咳的整个身体发颤。

或许只是太害怕了。

“还好么。”他感受到那个蒙古大夫锐利的目光,心头徒生几分歉意和害怕,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慌忙直起身子,摆摆手“没事,久不经寒冷有些不习惯罢了。”

在那人半信半疑的目光中他握紧了缰绳,力气大的骨节泛白。

“值得么?”

他低眉轻笑,热血让这一句话逼出来,满腔豪情似彼方少年一般涌的心跳都难以稳住。

“这是父帅用命换来的江山,我该守住。”他眼里星芒未褪,一如初见模样。

他当真还是林殊。

于主帐面前下了马,不出所料的被守卫伸手拦住:“你是谁?”

他骤然愣在原地,一时没回过神来。

他还真把自己当林殊了。那个如太阳一般夺目耀眼的人,早在多少年前就葬在这片土地上了。

蔺晨抱了臂一脸你自己看着办的表情,三分调笑七分心疼,他拼了命换来的江山,而如今连曾经旧部都不认得他,可悲极了。

他很快回了神,也不恼,抬手并起弯腰行了礼,语气凉凉三分儒气:“麻烦将军通报一下,在下苏哲,是来寻聂铎将军的。”

不料对面人听完一脸惊讶接着转为恐惧神色,突然跪在地下,叩首有声:“请少帅恕罪,不知前来是少帅,多有得罪。”他再一次愣在原地,眼角有什么温热一下冲上。

“你…你怎么知道…我是林殊?”一句话说的小心翼翼断断续续,手下却也没闲着扶起了人,丝毫不介意一身如雪白衣沾染泥土

“咱们长林军谁不知道苏哲苏先生就是少帅啊,少帅您可真厉害,尸骸里头爬出来啊那可是…”溢美之词他没听进去,那三个字哽在那里半天咽不下去的疼。

“你刚说赤焰旧部现在叫什么?”

“长林军啊,陛下御赐的名儿呢”

梅长苏,林殊。

他当真是有心。内心那点珍而重之被收藏起来的情感在一刻全都又浮现出来,丝丝缕缕勾着,明知是万丈深渊却还是甘之若饴。

主帐一阵动静,有人朗声前来,伴随着门帘摩擦声音,徒生出几分威严:“怎么了这么吵?”然而下一秒,来人跪倒在地,眼角微红,一声少帅喊的几经哽咽,饶是他也不免心胸激荡,红了眼角。

“我就说少帅没死…少帅命大,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呢。”几经沙场从未落泪的铁血将军此刻声音浓浓的悲伤,逼的他腿一软,几乎快要跪坐在地。

他是不是真的错了?他是不是不该瞒着他们?一时间他也有些糊涂。纵他算尽人心,却还是抵不过情感喧嚣。

“嗯,我没死。”半天方才稳住情绪,内心震荡过后突然弯下腰咳的触目惊心,身体抖的厉害,多少年未曾体会的虚弱之感又堪堪涌上,吓得身边聂铎慌忙扶住他手臂:“少帅没事吧?少帅你…哎呀你不该来的。”

“没事没事,那么深的毒多少有点后遗症”他摆摆手笑的云淡风轻。却突然转身心虚的看看蔺晨,看着身后蔺晨眉头紧皱一脸不高兴的模样到底没忍住笑出了声。

“哈哈哈哈哈哈蔺晨你别担心,我没事的。”他裹着披风笑的孩子气十足,蔺晨见他这模样也只好长叹口气,低声骂到:“小没良心的”

而聂铎这时候才看见这还有个蔺晨,不免面前发红,抱拳向人行礼:“蔺阁主。”蔺晨摆了摆手,他想来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,聂铎见他这模样也只好悻悻作罢。

“你别在意,他啊就这个脾气,你跟他吵可以,就是别跟他讲规矩。”梅长苏走在最前面,笑着冲尴尬的人摆摆手,语气中调笑味道给他添上些活力,真有几分旧时林殊味道。

“哎我说梅长苏,我哪儿惹你了你犯得着么,没良心的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救你了。”蔺晨除了无奈便再没别的情感,然而却又真心替他高兴,这样的笑容,自他叫梅长苏起的第一天便很少看见了。

他是真的高兴。

进了主帐,方才嘻嘻哈哈模样顿时收敛,他于地图边站定,眸子里燃着炽热火焰,伸手摩挲上地图,指尖带起的仿佛都是一小撮一小撮的火苗。

“究竟是怎样能三仗全输的。”他语气轻柔声音也不大,却生出几分不可忤逆的气势,聂铎腿脚一软,昔日被林帅呵斥的场景又浮现眼前。

“我们…驻扎在这里的部队不止我们一支,意见不同意谁又都不服谁管,乱哄哄的随心打,这…这仗自然是要输的…”他声音越说越小,带着细小的颤抖,听的蔺晨在一边忍不住都笑出声来,在梅长苏一个威胁性十足的眼神才闭嘴作罢,表情一副憋笑模样。

“军心不齐…比较难办啊…”他捏着下巴陷入沉思,聂铎偷偷抬眼看他,见他眸子里并无愠色,这才松了口气。

“这样,沿着这里派一小队精锐人马进行掩护,大部队埋伏在敌人后方,敌人后退就打。不敢保证能搬回局面,起码咱们赤…长林军此役可胜。”

聂铎单膝跪地抱拳行一礼:“是。”

“其实这不是最好办法…,若是……罢了。”

若是景琰在。

他没敢说出口。

…。

萧景琰到达梅岭是三天后,众多随从到底比不上单枪匹马来的快,路上耽搁些时间,索性还不太晚。

他翻身下马,守卫见到他脸慌忙要下跪却被他拦住:“不必了,尚在军中无需讲求那么多规矩。”,接着便径直去掀了主帐帘子。

然而在站定的一瞬间,他就向被惊雷劈了那样立在原地,瞳孔骤然收缩,手指都忍不住颤抖。

那人一袭白衣站的挺若兰竹,眉目清淡如画似往日风骨,修长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地图边缘,袖口抖落露出一截清秀腕骨。

熟悉模样。

听到动静那人头也没抬地淡淡开口:“都安排好了么聂铎?”,声音干净好听,勾的他心里发痒,抿了抿干涩的嘴唇,心下几经斟酌,却还是不清楚要怎样开口回答。

见半晌没有动静,他疑惑直起身抬眼,在目光相接的一瞬间,他听见自己心中有什么破壳而出的声音,整个人呆愣在原地,两人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,无言许久。

半晌,他错开目光,低垂的睫羽遮住眸子里那些挣扎,他绕过地图于他身边站定,呼吸可辨的距离,却突然一撩下摆直至跪下,抬手交叠,声音不卑不亢几分硬气:“草民苏哲叩见陛下,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。”说罢弯腰而下,叩首有声。

萧景琰当真被他气笑了,却也确定了昔日江左阁楼之上正是这人。

只有他才有这搬盛世风骨,只有他才有那样含情目光,他看着这人良久,心头长久以来的空缺像是一块一块被拼上,这些日子以来的疲累此刻皆一笔勾销,仿佛只要有这人在,他就没什么做不到。

弯下腰想要扶他起来,触及他手臂的一瞬间他感到手下人一阵轻微的颤抖,看着他低垂睫羽的模样,无声叹息化开在嘴角,他看着那人扶着他手臂缓缓起身,一双漂亮眼睛却始终不肯看向他,几分薄怒暗涌,就着姿势顺手把人捞进怀里,死死将人圈金怀抱里,方才几分落实的安全感。

他埋在他颈边缓缓吐出口气,这么久的压抑在拥这人入怀的一瞬间全都消散,感受着怀里身躯的僵硬和畏畏缩缩想拥上自己背的手,勾起一个轻柔笑意,带着多少宠溺怕他自己都不知道。

“梅长苏,你骗我第三次了。”

附在他耳边声音低沉且轻柔的开口,感受到怀里人骤然抖动的身躯,满足的将人拥的更紧。

他还有很多想说的,想问问他这些年过的是否还好,想问问他身子是否已经痊愈,想告诉他自己有多想他。

想告诉他,他爱他。

不过此时这个拥抱,胜过千言万语。

tbc.










发糖了发糖了啊[敲碗]

月考完了感觉跟死了一次一样[倒地不起.jpg]

更的晚了点因为赶着秀秀满级不要嫌弃我otz

发了糖该写什么啊难过sad

我只会发刀子不会写糖啊_(:3[gun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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